第(2/3)页 一阵浓郁的小米香钻进鼻腔，比往常闻到的更醇厚，带着点温热的气息。我猛地睁开眼，指尖传来粗糙又温润的触感——是百年红木秤的纹理，秤杆上的黄铜秤星硌得指腹有点发痒。低头一看，我正坐在衡记粮油铺的实木柜台后，腰间系着林守衡的蓝布围裙，围裙上沾着点新鲜的小米粉，是刚磨完小米溅上的；右手握着父亲传的木质磨杆，磨杆上的木柄被握得发热；左手边放着个粗布袋子，里面装着刚磨好的细小米，袋子上印着小小的“衡记”二字；右手食指第二节的淡疤还在，摸上去依旧有小小的凸起，是上次校秤时被秤砣划伤的。铺子里的暖光洒在身上，1970年代的白炽灯泡亮着，照得粮缸上的毛笔标签格外清晰——我真的变成了林守衡。 “叮铃铃——”门口的旧风铃被风吹得急促地响着，紧接着，手机在帆布工具袋里疯狂震动起来。我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，是社区主任发来的微信语音，声音里带着焦急：“守衡叔，不好了！社区老年食堂的粮油供应商突然出问题了，明天的早餐粮油没着落了！你这儿能不能紧急筹备一批？需要大米30斤、小米20斤、纯压榨花生油15斤，明天早上6点前必须送到，老人们等着吃早餐呢，辛苦你了！”。我心里一紧，赶紧翻了翻柜台的记事本，上面写着“今日剩余粮油：大米12斤、小米8斤、花生油5斤”——远远不够社区老年食堂的需求。 我赶紧摸了摸口袋，里面只有138元钱——是昨天给街坊磨细面赚的38元，加上之前攒的100元，总共就这么多。得赶紧去乡下的粮油收购点进货，不然明天老人们就没早餐吃了。我快速在心里盘算着：大米3.5元/斤，还需18斤，要63元；小米4.2元/斤，还需12斤，要50.4元；花生油12元/斤，还需10斤，要120元——这一算，还差95.4元！我急得直跺脚，目光落在柜台角落的木盒子上，那是林守衡存放老物件的地方。打开盒子，里面放着几枚旧粮票、父亲传的铜制漏斗，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——我打开布包，里面是林守衡攒的零钱，还有一张100元的纸币！是他本来打算给老伴买营养品的钱，一直没舍得花。我把布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，凑了凑，刚好够进货的钱。 “爸，我一定能把粮油筹备好，不耽误老人们吃早餐，不辜负街坊的信任”，我对着墙上父亲的照片小声说，然后把粗布袋子、木质磨盘、校准砝码都装进帆布工具袋里，又拿起那杆百年红木秤——进货时得自己称重，确保粮油的重量和质量都没问题。刚要出门，手机又震动了，是李婶发来的微信：“守衡叔，不好意思打扰你，我家宝宝今天有点不舒服，想再要2斤细磨小米，熬点小米粥给宝宝喝，你方便送一下吗？”。我看着手机，心里犯了难：现在去进货时间已经很紧张了，要是先送小米，可能会耽误进货；可李婶的宝宝不舒服，等着小米熬粥。“先送小米，再去进货，辛苦点没关系，不能让宝宝等着”，我咬了咬牙，把李婶要的细磨小米装好，提着帆布工具袋往李婶家走去。 送完李婶的细磨小米，我赶紧往乡下的粮油收购点赶。路上的风有点大，帆布工具袋里的红木秤硌得后背有点疼，但我不敢放慢脚步。到了收购点，老板正在收拾东西，“守衡，今天怎么这么晚来进货？”“王老板，紧急情况，社区老年食堂明天要粮油，我得赶紧进点货”。我跟老板说明了需求，老板赶紧带我去看粮油，“都是刚收的新粮，质量你放心”。我拿出百年红木秤，亲自给每一种粮油称重，“王老板，我得称仔细点，这是给老年食堂的，不能有一点马虎”。称大米时，我握着秤纽慢慢抬起秤杆，盯着秤星，确保每一袋都是足斤足两；称小米时，我还抓了一把放在手心，捻了捻，确认颗粒饱满、没有杂质；买花生油时，我拿起油桶对着阳光照了照，确保油的颜色透亮，没有杂质，是纯压榨的。老板笑着说“守衡，还是你做事认真，现在像你这样用老秤称重的人不多了”。 装完粮油，我付了钱，提着沉重的帆布工具袋往回走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路上的路灯亮了起来，昏黄的灯光照在小路上。走到老巷口时，我看见早餐铺的灯还亮着，刘老板正站在门口等我，“守衡，你可回来了，我给你留了两个热馒头和一瓶热豆浆，快吃点，暖暖身子”。我接过馒头和豆浆，心里暖暖的，咬了一口热馒头，麦香混着热豆浆的暖意，驱散了一身的疲惫。“刘老板，谢谢你”，我笑着说。“跟我客气啥，你为了老人们的早餐忙活了这么久，辛苦了”，刘老板说。吃完馒头，我提着粮油回到衡记粮油铺，赶紧把粮油分类装进粮缸和油壶里，又用红木秤重新称了一遍，确保数量准确。 刚整理完粮油，我在柜台的抽屉里找东西时，发现了一个旧木盒——是爷爷传下来的，之前一直没打开过。打开木盒，里面放着一本更古老的牛皮记账本，是爷爷1938年刚开粮油铺时用的，第一页写着“衡记粮油，秤准心正，为民服务”，是爷爷的手书。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，是父亲写的：“守衡，爷爷传下来的不只是粮油铺和红木秤，更是对街坊的诚心和责任。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，都要记住，只要把秤端平，把心放正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”。我拿着纸条，眼泪掉了下来，“爷爷，爸，我记住了，我一定会把衡记的规矩传下去，把街坊的事办好”。 晚上10点多，我终于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好了。把明天要送的粮油分别装在粗布袋子和油壶里，放在门口的保温箱里，防止晚上冻硬；又把牛皮记账本整理好，把今天的进货和订单都记录下来；最后，用软布擦了擦那杆百年红木秤，把它挂回墙上。我坐在工作台旁，看着铺子里整齐的粮油，心里踏实了不少。手机又震动了，是社区主任发来的微信：“守衡叔，谢谢你愿意帮忙，辛苦你了，明天我让工作人员提前在老年食堂等你”。我回复道：“放心吧，社区主任，明天早上6点前我一定送到”。 第二天早上5点，天还没亮，我就起床了。打开衡记粮油铺的门，晨雾扑面而来，带着点凉意。我把保温箱里的粮油搬出来，装进帆布工具袋里，提着沉甸甸的工具袋往社区老年食堂走去。路上的晨雾很大，能见度很低，我走得很慢，生怕把粮油打翻了。走到老年食堂门口，社区主任已经在等我了，“守衡叔，你来了，辛苦你了，这么早”。我笑着说“不辛苦，老人们等着吃早餐呢”。我们一起把粮油搬进老年食堂，社区主任看着称得整整齐齐的粮油，笑着说“守衡叔，还是你靠谱，有你在，我们就放心了”。 刚要离开老年食堂，手机响了，是儿子发来的视频电话。屏幕里，儿子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，“爸，我给你寄了点东西，是我特意定制的‘衡记粮油’文创礼盒，里面装着你家的纯压榨花生油和细磨小米，还印着你那杆百年红木秤的图案。我把你的粮油铺故事发到网上了，好多人都喜欢，说想尝尝你家的粮油，我打算帮你开个网上小店，把你家的好粮油卖到更远的地方去”。我看着屏幕里的文创礼盒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“好啊，娃，谢谢你，你做得好”。儿子笑着说“爸，这是我应该做的，你的老手艺值得被更多人知道。放假我就回去帮你，跟你学用老秤称重，学磨小米”。挂了电话，我站在老年食堂门口，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，心里充满了希望。 回到衡记粮油铺，太阳已经升起来了，晨雾散了，阳光洒在铺子里，暖洋洋的。我打开铺门，把便民小黑板和社区需求板搬出去，刚摆好，就有街坊来买粮油了。“守衡，听说你昨天帮老年食堂筹备粮油到很晚？”街坊笑着问。“是啊，老人们等着吃早餐呢，应该的”，我笑着回应。我拿起百年红木秤，给街坊称粮油，动作熟练又认真。看着街坊满意的笑容，我突然明白，父亲说的“秤准心正”，不仅是称出粮油的重量，更是称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温暖。 三、暖阳照巷：传承不止的粮油烟火 小米香和麦香渐渐淡去，指尖的粗糙触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蒸笼的温热——我变回了自己，手里还拿着给客人递馒头的抹布，抹布上的麦香和衡记粮油铺的米香交织在一起，温暖又踏实。阳光透过早餐铺的窗户洒进来，照在墙上的挂历上，今天是社区“老手艺体验日”的第二天。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不停，社区群里的消息刷个不停，全是关于衡记粮油铺和林守衡的好消息，像暖阳一样照亮了屏幕： 我赶紧把蒸笼盖好，擦了擦手，往衡记粮油铺跑去。阳光洒在老巷的青石板路上，反射出温暖的光，巷子里随处可见“老手艺体验日”的小旗子，空气中飘着浓郁的米香和花生油香，还有孩子们的笑声。衡记粮油铺门口围了好多人，比昨天体验日还热闹，门口的旧风铃“叮铃”响个不停，像在唱着欢快的歌。 推开门，铺子里的景象让我心头一暖。林守衡穿着干净的蓝布围裙，正坐在工作台旁，教几个孩子用木质磨盘磨小米，“转磨杆要慢，要均匀，这样磨出来的小米才细”。孩子们学得认真，小手握着磨杆慢慢转动，脸上沾着点小米粉，像小花猫一样。林守衡的儿子在旁边用手机直播，嘴里不停地讲解着：“家人们看，这是我爸传下来的木质磨盘，有四十多年历史了，磨出来的小米粉特别细腻，适合给老人和孩子熬粥……”。旁边的展示柜里，整齐地摆放着百年红木秤、爷爷和父亲的牛皮记账本、旧粮票，还有儿子设计的文创礼盒，每个展品都配了小牌子，写着详细的介绍。有个年轻姑娘正在给文创礼盒拍照，笑着说“我要给我远在外地的爸妈寄两盒，让他们也尝尝老手艺的粮油，看看这百年老秤的故事”。 第(2/3)页